橙桔

靖武纪事

试图挖个比较深的坑。SP(训诫)类，不知道的不要点进来。主君臣(?我也不知道算不算)

1. 乱起

宣和三年，天下大旱，颗粒无收。官员却一味横征暴敛，遂民乱四起。四夷诸胡借机侵犯中原。朝廷无力平乱，只得命各郡县诸侯王自行征讨，拉开了长达十余年的乱世序幕。

宣和五年，宣帝崩，少帝继位。中常侍李达等愤恨于大权旁落，设计斩杀少帝母舅，大司马韩齐，鸩杀少帝，另立十二岁的皇子顾珲为帝，改元崇光，是为明帝。并大肆屠戮朝臣，安插亲信，朝中大乱。

    崇光元年秋，并州都督、广平侯萧端在好友宁渊建议下秘密领兵返京，铲除宦侍。萧端进位大将军，奉诏辅国，开府视事，以宁渊为尚书令，署大将军府事。自此，政令皆出于大将军府。诸世家外慑萧端军威，内惧宁渊手段，由是臣服。

    只是少年天子终究不甘心长久屈居人下。崇光四年春，藉由进京朝贺，顾珲密诏诸蕃勤王。不料事败，萧端鸩杀太后，软禁天子，诸王贵戚被杀下狱者数百人。唯有豫章郡王顾琛事先发现，得以逃脱。

宁渊得到消息匆匆赶到未央宫，未进门便已经听到痛苦的哀嚎，不由长眉一皱。小黄门见宁渊面露不悦，忙小声解释：“大将军以宫人服侍不力，下令全数杖杀。”

“宫人有过，当付有司，大将军如何能私刑处置！”只是殿外已是如此，不知殿内又当如何，宁渊更不敢怠慢，朝门内一揖，朗声道：“宁渊求见！”

清朗的声音穿过殿外的哀嚎，传入殿内。萧端浑身杀气更重：“陛下身在殿内，却仍旧能传递消息于外，看来我却是小觑了陛下！”

宁渊得不到回应，心下着急，高声道了声僭越，直接推开了房门，却大吃一惊。小皇帝只穿了寝衣，被两个侍卫摁在凳上，另有内监手持戒尺，显然正在施刑。萧端也听到了动静，微微转头，似是看向宁渊，口中却吩咐道：“给我查，到底是何人如此多嘴，惊动了宁令！”

“大将军！”宁渊上前两步，行了一礼，却恰到好处的拦住了欲要领命而去的从人。

“夜已深，子洵还是早些回去安歇。”萧端一拂袖：“送宁令回去！你们，继续。”

宁渊却挡在顾珲身前：“大将军不可！天子圣明昭端，身为臣下如何可以妄加刑责！”

“呵！天子圣明……你不问问你的好陛下做了什么？”萧端冷笑，伸手将一块黄绢甩在宁渊面前。“朕夙夜忧惧——我竟不知，陛下竟然已经忌惮臣至此。”

宁渊拾起黄绢，越看越是心惊，怕的是此时萧端心中已然有了废立之心。低头垂眸，叩首至地，“陛下年幼，心性未定，亦有臣等教导疏忽之过。渊……请代天子受过……”

“到这时候，你却护着他？”萧端伸手指着顾珲，惯握长剑的手微微发抖。

“大将军不应指斥乘舆”宁渊反而平静的道。

“宁渊！你是觉得孤不会连你一起处置了么？”

“宁渊不敢。”口中说着不敢，宁渊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。
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萧端怒极反笑：“既然宁令欲为诤臣，孤便成全于你！来人，传杖！”

宁渊自然是受不得皇室家法的，传上来的是真正的廷杖。萧端眼睛紧紧盯着宁渊，宁渊却低着头，灯火中完全看不到表情。只能看到他顺从的摘去进贤冠，解开带扣，褪去朝服，仔细的叠好交与内侍，看着他顺从的伏身凳上，交叠双手枕在颏下，恭谨犹如献祭的仪式，萧端终究背过身去。身后压抑的痛呼和着廷杖起落的闷响不断传入耳中，萧端袖中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攥到发抖。

“住手！”萧端终于忍不住，喊停了刑责，伸手托住宁渊下颌，迫使他和自己对视。这才发现，宁渊已然痛的唇色泛白，咬出深深的齿痕。额上冷汗涔涔，却愈发衬的眉目如洗。萧端不由的放软了声音：“子洵，当年是你拥我入京，如今，却连你也要与我作对么？”

宁渊微微侧头，隐去眼中情绪：“大将军……常衡……你又可记得当年，你我的初心。”

萧端颓然放手：“让医官来，为陛下和宁令诊治。”——初心和故人，如今看来，他竟不得不都辜负了…… 

次日，萧端发天子诏，以豫章郡王顾琛谋逆为由，削其爵，贬为庶人，着各地官府捉拿。几乎同时，豫章郡王以天子密诏，令各地起兵勤王，麾下赵靖更是骤然发难，连克以襄阳、义阳，兵锋直指宛城。豫章郡王琛，为宣帝庶兄子，少有贤名。宣和年间，天下 乱起，唯有豫章郡王封地吏治清明，百姓安乐。所以多地流民纷纷来投，豫章郡王安置得当，人口不减反增。其时，天下不满萧端擅权已久，顾琛举兵，天下响应。